書看不到一半,首先做的事是先查作者存亡──這樣的書在中國發行沒問題嗎?作者不會被消失掉嗎?

書看了超過一半,突然想起宋澤萊的《廢墟台灣》。類似的愚民、已知發生過的以及未來可能發生的種種事件,都令人心驚。但是無論針砭或是諷刺,都包藏在戲謔中,隱晦著。

想起戒嚴末期,台灣作家們寫書,也都喜歡在小說裡閃閃爍爍的,暗道什麼卻又不能被抓著尾巴的,挑戰當權極限的存活著。

 

以福音村為舞台,以思想同化的政府為背景,以黨為不可質疑的領導,而人們都是演員。

主角犯了「比喻症」,因為不同的聲音以及尖銳的比喻而被抓入精神病院。她必須背誦主流思想、看規定的教條,並定期考試。藥物以及各種試驗,則不斷嘗試破壞她腦中心中所想所思,使得語句破碎不完全。 就在這樣的迷濛之中,她「心臟病發」過世了。當看到死因卻必須懷疑是被動還是主動發生時,不得不說是一種人生的悲哀。

 

以鬼魂之姿迷濛地來到了福音鎮,帶著自己也不確定的執念,聽聞見思村民的過去與現在。

包括一統12異民族,只能剩下一個民族的衣飾、語言與生活習慣;其他的都是博物館展品了。想起以前美國拓荒時期說的「只有死掉的印地安人,才是好的印地安人」。逼迫現在式變成過去式,掐滅異質性,只保留同一種聲音。後來的「寫詩」活動,則不只要求人民在外貌上達到要求,更要求人們所思、所感、所想、所為都發自最初浸潤在歌功頌德中,那是政府繪予的美麗藍圖,而誰要是不尊崇就是異端、就是脫大家後腿,也就會成為眾矢之的。這樣的結果之下,人民的小奸小惡、自私自利並未消失,但是卻多了藉口可以用以攻訐他人。以髮養田、以屍養田,甚至以屍水煮火鍋。無所不用其極,誰不配合誰就是叛徒。

國家成功的整合了人民,讓槍口一致對向異端,但也拿走了他們的判斷力...? 不,其實判斷力還是有的吧!盡把不好的罪名往討厭的人上砸,祈求能夠從中獲利。也就是說,這樣的整合其實並不是成功的,反而在困乏的資源環境下,人們為了往上爬,更努力的揪出「異端」,試圖讓群體壓力減低,並分到更多資源。

 

這樣的作品裡,首先讓人想到的如大躍進時期的奇葩作法、人民公社等弊端等;同時也能見得各類的批鬥以及小聚落常見的各式流言蜚語。似乎是政策失敗?似乎批判了共產制度以及集權主義?只是,最終的歸咎,還都是在人民自身的自私自利上,而黨只是在最遠端聽見了彙報、給予了基礎的指示。猜想,這樣是不是作者能夠活下來的原因?

 

但是,又有哪樣的制度或政體是完美的呢?的確,一切弊端的開始都在於人。福音鎮,曾以為未來繁華似錦;姚皿珠,承繼父母意念而擁有華麗而尖銳的比喻。最終成灰,煙消雲散。

而是否能夠改變些什麼呢?似乎沒有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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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芎璃月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